今晚沒有迎來預期的狂雨,風亦只是輕輕拂過臉頰而已。碧斯塔托法以顛覆預期為樂,會驚詫於意料之外的人均可以言其稚嫩。肉眼可見的界限無有生息,甚至聽不見老鼠足音。為了避開陰晴不定的驟風,循生存本能行動的動物鮮少久留此處。能得到一宿乾爽舒適又不必擔心魔物侵襲無疑是幸運。升起的營火尾端款款擺盪。帕莉瓦麗伸展四肢,支起肩背再伸手把炙熱獸肉抽離火上。
「到靜止神殿的人,好像不少嘛。」探險家的話題通常和探險有關。
「每支隊伍都只有信回來。」椋拾起小刀剔除黏附骨頭的碎肉。
雅穆艾爾定睛凝望遠方而未參與閒聊。星辰逐步融入天空,天空無纖雲。面紗下的思忖朦朧失形,帕莉瓦麗或椋均沒有嘗試為之塑出實體。
跨越風暴之丘猶可全身而退的探險家一旦返回現實,世人會不吝喝采地為新星戴上花冠。然而三人根本不在乎花冠,連編成花冠的花也不在乎。倘若問他們探險的理由,恐怕每次都會得到迥異答案。三人野營於風暴之丘的頂端。任誰亦無權說他們的旅途是兒戲。
「不過,這次明說找到了『寶石』哦。和預言一模一樣。」
「根據奧特康納小姐的說法,除了符合預言的內容,也有其他外觀描述。若真那樣,我就不認為他們在說謊。」
「小椋覺得這次的隊伍會成功嗎?」
椋笑著搖頭。
「那不就和陷阱沒兩樣──」帕莉瓦麗顯然沒有獲得滿意答覆。
「總會有人想嘗試。」愈是接近英雄就愈容易得意忘形。走錯一步也會丟掉小命。
正欲打開柵欄迎睡夢接管大腦時,疲憊的變故霍然摔進視野。馬尾髮束很凌亂,衣物亦斑駁不堪,唯獨眸光清朗明晰。確認對方無法造成威脅時,探險家始卸除本能架開的警備。帕莉瓦麗趨前一步。甫要開口,對方卻先踉蹌跌坐在地。椋旋即行動,不疾不徐地將少女攙扶至營火邊,熟練處理了可見的傷勢。少女擰出疲憊的微笑,低垂著頭緩和呼吸。
「要聯絡搜救班嗎?」
「搜救班沒有幫外地人的理由。」
「唔。」
「她應該是從內海那邊來的。」
「是小椋的同鄉?」
「衣服確實像丹玖人。」椋順勢整理自己的前襟。
忽視當事人的討論持續幾句,帕莉瓦麗轉頭面向不速之客。
「那個……你會說別瑟語嗎?」